2008年11月29日 星期六

變辯辨

潘說,人都會變。

我討厭這個字,這代表以前所習慣的需要改成另外一種模式,然後重新去習慣。一段關係的建立在變的過程當中多少會失去原有的本質,得壓抑住原本的性格去迎合這個社會的價值觀、去符合這世界的潮流。許多後來的加諸其實是多餘,城市變得更進步又如何,老房子拆了、幾百年傳承下來的手藝失傳了、大人們再也找不回童年的味道。

余瓊,一位專門拍攝西藏紀錄片的導演,聽到我提出西藏因為漢人傳過來的文化和自己原有的西藏文化之間的衝突以及衝擊的疑問和擔憂,回答道「好的東西就會保留著」。

我沒說什麼,點了點頭卻想到席慕蓉對已經漸漸流失的蒙古文化的感嘆。

想到兩個阿姨每次回台灣都急著找尋小時候吃過的食物,想到每次和媽媽一起去西門町她指著某個街頭說「啊,以前這邊是怎樣怎樣」,想到爸爸當初買現在這間房子的原因是讓他想起那棟以前在嘉義成長的房屋,想到阿嬤聽到老歌那種陶醉的模樣,想到去內灣的古叔叔每次都聊著以前客家人的故事,想到上次在小阿姨家她指著一個窗櫺說現在已經沒有這種手藝了,想到去某間廟宇參觀時導遊指著天花板說只有在以前才有不用任何釘子或鋼筋就能建造的技術。

很多文化的流逝是不知不覺的,總是要在好多年以後才突然想起,或是懷念。

如果改變是好的,那麼胡德夫的歌聲不會如此悲傷。

關於芭樂

芭樂,意指某些通俗歌曲,通常曲調都朗朗上口。

某些芭樂歌我很喜愛,因為裡面滿滿都是很多回憶。

Travis - sailing away
那是去年還有今年夏天我和小白在我家游泳池泡著水聽著的歌曲。一起喊著這首歌好好聽,空無一人的池子裡,只有我們的笑聲,和耳機傳來的音樂。能看見的星星不太多,卻依然閃耀。

周杰倫 - 陽光宅男
是去年在KTV驚艷偉絕的歌聲,桌上擺滿了每個人的香菸和啤酒瓶,大家畢業後還仍然很相愛的證據。大雄懶懶躺坐在沙發上,維尼用自以為的姿勢拿著麥克風,馬力歐愛點的伍佰。

陳綺貞 - 最初的起點
是和小白、小焦之間友情的證明,每次唱到這首三個人的擁抱,瘋狂的答答答,連帶的淚珠。還有上次在北京公車上聽到這首歌因為太思念而大哭的眼淚。

旺福 - 有星星的晚上
是06年的聖誕節在MOS,與小焦和偷摸還有骰子的回憶。是那天出門前狂畫恐怖煙燻妝嚇到我阿嬤的回憶,是後來我們一起去吃川巴子的回憶。是半截網襪套在我的蘿蔔上比煙燻妝還要可怕的回憶。

Ben Lee - catch my disease
是在加州看難看的hidden palm聽到的回憶,是馬上上網搜尋歌詞然後打電話跟小白講的記憶,還有在黑妹車上兩個人一直跟著唱的快樂。

盧廣仲 - 早安晨之美
同樣在黑妹要前往WAX跟內灣的車上,不停的對呀對呀對呀。誰知道一年之後他會那麼紅,以及在海邊的卡夫卡我輕拍他寬厚的肩膀為了要幫小白合照。

五月天 - 我又初戀了
回憶還是發生在黑妹開在桃園的車上,我和小焦對著加油站店員大聲唱著這首歌,然後小焦用手機錄下我們四個人一起大合唱。

Paolo Nutini - last request
是從台南回台北的和欣客運,聽到流眼淚的歌曲。是在那個新房間幫著改履歷,躺在床上嘻鬧,還有一起經過以前去過的景點、店家的煽情。

The Beach Boys - wouldn't it be nice
是在粉紅色房間維尼跟著我一起隨著這首歌大跳蹦蹦舞的回憶,是每次我有困難他都會毫不猶豫幫我的義氣,是他讓很多人相信男女之間有純友情。

一首歌動聽不只因為詞曲,還會因為當下的回憶變得很美麗。

偏激的人總是常被請喝冰水

我是偏激的人。

那天和新認識的一個朋友丁弟聊MSN,他說了一段話讓我最近這兩天感觸很深:

「我覺得痛苦跟壓力這種東西是無從比較的,每個人的痛苦跟壓力都是獨一無二的,沒有誰比誰慘,永遠不會有人了解你的壓力或是痛苦,即使他全盤了解。因為他不是你。」

因為我偏激的個性,讓我在最近遇到的這件事情上一直覺得很煩。這件事情其實大部分的人聽應該都覺得是我的不對,或是我反應太過激烈,可是你們又不是我,你們怎麼能夠了解我的心路歷程,怎麼能夠曉得為什麼一件你們認為沒啥大不了的事情我會一直該該叫,怎麼能夠懂我也有我的委屈。

因為你們不是我,你們也不知道私底下到底有什麼會讓我變得那麼在乎。

我真的很不會玩大人虛假的遊戲,我不知道要怎麼隱藏內心有疙瘩的時候還可以裝沒事的談笑風生,我不知道要怎麼在會做人跟不虛偽中間做平衡。

是我朋友的,我真的會對他們很好;不是的,就像是過客一樣,飄過就算了。人的一生總是會遇到很多人,來來去去,真正願意懂你的才是值得交往的好朋友,不是嗎?

但是我不懂的是,為什麼人好像長大之後就要變得很圓滑,要很阿Q的假裝一切都很好,極力在維持表面的和平。太直接的人是偏激,太直接的人會被說幼稚不會待人處事,太直接的人永遠都是錯的。

2008年11月28日 星期五

大口深呼吸 我只吸到衰小的氣息

曾經,在我遭逢失戀時,我以為天要崩了地要裂了。

曾經,在我被車撞飛時,我以為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曾經,在我必修被當時,我以為往後人生就會順遂。

可惜,我都錯了。

昨天北京依然寒冷,在冷風颼颼的感恩節夜裡,我和小姨丈坐在溫暖的車上前往一戶人家。感恩節,顧名思義就是要飲水思源,那戶人家和我爹娘從大學就相識,雖不至是世交,但也有一定的交情。我本身就不是一個太愛社交的人,對於身邊的朋友總是有一定程度的挑選,除非我爸媽死拖著我去,我也很少會參加大人們的應酬聚會。無奈,感恩節是個很難讓人拒絕的節日,它代表了感恩、感謝、緬懷、溫暖,彷彿如果你不去就是個狼心狗肺的傢伙。

好吧。在小阿姨傳來邀請我去,但絲毫沒有任何問號的簡訊,我羞怯的答應了。

一進門就傳來大伙兒嘻鬧的聲音,這戶人家的管家幫我拿著脫下的大衣,掛上了衣帽間。我踏著大理石的冰冷地板緩緩往前進,很好,同輩的只認識一個,之前母親節聚餐有見過面;大人認識四個,但我只記得主人夫婦的名字。勉強掛起微笑,想要向前打招呼,我的小阿姨笑得花枝招展的跟太太們聊天,主人夫婦也在忙著招呼客人,另外一個我之前見過的叔叔顯然喝醉了,在那邊搖搖擺擺,另一位我看過的阿姨也在和其他未知名人物交談。

突然間,我覺得我好像站在舞台上,四周的燈光都暗了下來,只剩下一盞打在我身上。依稀我看見自己孤立無援的站在大廳,每個人都好忙,每個人都笑得好燦爛,每個人都打扮得好漂亮。好險這時有兩位親切的未知名朋友輕輕摳著我的小腿,其中一位還緊緊抱住我的蘿蔔,我依然帶著微笑往旁邊看,靠!怎麼沒人?才發現原來他們個子很嬌小,一隻咖啡/白色的西施犬摳著我小腿討吃的,另外一隻黑色的西施犬緊抓著我的小腿前後擺動著。我輕輕晃了一下我的小腿,把它踢走,算他有眼光;然後輕摸著另外一隻想要找事消磨時間,馬的,這隻狗竟然狠狠咬我的小拇指。

隨後我的小阿姨發現我的到來,可是才講了兩句話小阿姨又被別人的呼喚叫走了。我拿了一點菜還有杯紅酒,坐到小孩子的區域,打了聲招呼客套了幾句,然後大家就突然沉默,暗自吃著自己的食物。食畢,其中一位高中生拿出了business的作業寫、另外一位一看就是nerdy的小男生消失不見、那位之前母親節有見過的28歲大哥哥忙著另外一個同年紀的女生米雪特講廢話、一位從台灣來這邊玩的女孩不斷餵食她調皮的在北京唸加拿大國際學校的姪子、而我,不斷邊喝酒邊看我偷帶來的小說。小姪子終於吃完飯,跑到旁邊在玩搖椅,跟米雪特在聊天。小姪子講話明顯就知道剛從台灣來不久,還沒被同化成兒話音,繞著米雪特用中文講東講西。

後來米雪特說「講宗文,please speak English...」。
「不要!我不要講英文!」小姪子回應。
「You have to speak English!No Chinese!」米雪特繼續堅持著。

邊看著小說,假裝事不關己,但心裡多少有點賭濫。為什麼一定要講英文?你們這些人又不是ABC,只不過在北京從小唸美國學校而已,在那邊裝什麼假洋人。人家小孩不想講英文你們聽不懂嗎?明明都會講中文,幹麻在那邊假猩猩。然後自己在那邊又想到,靠!這間房子裡面都是假洋人啊!只不過之前在美國住了幾年,有綠卡有公民,啊都已經回台灣到大陸十幾年了,生也生在台灣,感恩節聖誕節搞那麼盛重幹麻。

雖然原本說要去住小阿姨家,不過我待了一個多小時就想走了,勉強編了理由走回我可愛溫暖的小窩。後來打電話給資歷約去喝酒,回到家才發現,他奶奶低手機不見了!雖然我手機相當便宜,但那也是我兩年多來的回憶啊!我捨不得刪的簡訊、台灣大陸朋友的聯絡電話、特別錄製有回憶的大笑鈴聲,都‧沒‧了!

第一次打回手機還開著,只是沒人接;後來再打就直接關機了!馬的!那支手機那麼破你是撿去幹麻啦?!

這個故事又讓我想到維尼。維尼曾經是一個很愛亂花錢買名牌的少爺,我總是跟他說,衣服穿得暖質料舒服就好不用買大牌子,科技產品這種東西日新月異,沒必要買太好。維尼總是不聽勸,買了一台快要兩萬的手機。結果那天骰子生日在RD開啪,維尼這小子喝醉了,倒臥在廁所沒人發現。後來機米在廁所門的細縫裡看到了維尼嬌弱倒地的身影,就急忙敲門叫他醒來,不過他喝太醉了,怎樣喊都沒反應。於是機米他們就拿了一桶冰塊跟水從廁所上面往下倒,維尼才冷醒。維尼的手機不知不覺中遺忘在廁所,一直等到維尼酒醒他才發現這件事情,不過為時已晚。

我和維尼的故事告訴了我們,喝酒就不要帶手機在身上,不然就像我們一樣,怎樣大口吸氣都只能吸到衰小的氣息。

2008年11月27日 星期四

不知何處是他鄉

來北京一年多,這一個月突然認識很多人,很多的...... 台灣人。

其實我沒有什麼政治偏好,只要吃得飽睡得好,我的心住在地球村。可是客觀來說,擁有同樣文化成長背景的人的確是比較好聊天,罵起髒話來也比較有共鳴,這種惺惺相惜的滋味讓人難以忘懷。所以,明明知道這樣畫地自分的行為不好,某種程度上我還是喜歡跟台灣人出去。

不過這樣的行為看似極樂卻隱藏著暗濤洶湧的危險。異鄉這種東西很奇妙,只要你們來自同個地方,大家就會自動把距離縮短,無論年齡、個性、喜好等,也就是說如果你們是在故鄉相識,搞不好覺得對方是連自己屌都不想屌的那種人。所以就可能會產生勉強自己的性格去迎合大眾的喜好,就只為了感受到來自故鄉的溫暖。

最近這種感受很深,是因為我認識了一個娘胚。

話說這位娘胚三十有一,初次見面雖覺絲微娘子氣味,卻也解讀為文質彬彬溫文儒雅。該娘胚可能剛開始覺得我正值青春年華,他想感受一下逝去的活力,於是對在下積極有加〈當然,不是男女之情的那種〉;除了每天在MSN上找我聊天,連我去醫院還不忘傳個加油簡訊。初時,我還真覺得此人真貼心。

後來,慢慢發覺該娘胚貌似為人不如之前想像中的簡單。除了屢屢答應的事情沒做到之外,還被我抓包他"疑似"竄改在某間國際大公司的職位,且講話過於客套實在不合在下豪氣萬千的氣概。但真正踩到我的地雷的是,畫圈圈。我很討厭圈圈這種行為;在我的認知裡,只要是朋友就會一起玩、只要是朋友話就是會講開。在那邊搞小秘密小圈圈是種幼稚的行為,雖然我是個幼稚的人,可是我還是賭濫幼稚的事。

總而言之關於這位娘胚的壞話我可以打很長很長一篇,但是我現在很想睡覺,而且我覺得很多時候內心的一些感受旁人是無法體會的。

就此打住。

我拼了命的遭樓

「遭樓」,音台語,為逃跑之意。多用在逃債逃命等句子上。

來到北京之後,因為當地政府的1984政策,所以原本寫了兩年的不辣格被迫抄家。後來換過幾個不辣格,也是難逃1984政策法網;經過百番思考與分析,最後終於塵埃落定在這裡。

原因如下:

1. 以歷史的角度來看 ─ 自古以來所謂「合久必分,分久必合」,1984政策就算再機歪,也總是會有皈依佛門的一天。這就像股勢圖,開低總是會有走高的那一刻。老百姓們要樂觀啊!

2. 以經濟的角度來看 ─ blogger被google買去,目前隸屬於谷哥旗下,谷哥是IT界的大龍頭之一更是近年來火速竄起的新秀。不要說中國希望谷大哥多多投資在這兒,google看上這中國的大市場還得巴著他們的大腿順著毛摸。這也是為什麼blogger總是封了又開,開了又封,無止盡的在鬼打牆,但「應該」不會長久封鎖。

3. 以個人的角度來看 ─ 馬的,有繁體的不辣格就剩那麼一個,就算常常關又怎樣,沒魚蝦也好咩(煙~)

但其實我之前也是有個blogger的小窩,不過在下個性比較龜毛,既然一陣子都沒寫了,就想要重新開始。這就像每個新學期一定要買新筆跟新筆記本、每年1月1號都會換新的日記本,如此才有新氣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