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2月26日 星期四

記憶中的台北

我對台北的記憶第一個映入腦海的就是台北車站,追根究柢的思考其原因大概是每年暑假我都得混在充滿補習班的南陽街念書。那時候的台北車站還有天橋,當時並不覺得有什麼特別,但現在回想起來卻極為深刻,好像是除了新光三越那棟大樓以外最具代表性的標誌。

2000年的那個暑假,我在鼎鼎大名的美加補著已經忘了是SAT還是托福的班,那是我最鬆散也最快樂的一次補習經驗。第一天上課習慣性坐在最後一排,想著如果太無聊隨時可以翹頭;後面兩排的學生也抱持著跟我一樣的想法,沒多久大家就混熟,每天在補習班見面,隨即翹去看漫畫、去撞球間看他們打撞球、或是在附近吃吃喝喝。

這群朋友當中帶頭的是Patrick,他是比我們都還要大個幾歲的老大哥。如果要簡單的形容他,就是嘴賤,每個人常常都被他的嘴巴攻擊到難以招架。大概是因為去補英文的關係,彼此都用英文名字來稱呼,Patrick很自私的把所有人的英文名字開頭字母加上個小字作為暱稱,我的外號「小P」也從那時候開始。後來David因為某件我已經忘了的陰毛事件,被改為小平;Tom因為太黑改為小黑;有個很像韓國人的男生因為太白被改為小白;只有Patrick一個人沒有外號,只有我一個人還套著最傳統的小+英文字母。

這幾個人當中我是唯一的女生,但因為個性極為男性化,所以也和大家合得滿來的。有一天小黑在補習看到了一個女生,大家叫我去幫他搭訕。

我:那個...我朋友說他還滿欣賞妳的,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看漫畫?

女:我不看漫畫。

我:那喝飲料呢?

女:我不喝飲料。

我:那...妳會打撞球嗎?

女:我‧不‧打‧撞‧球

就這樣,我人生第一次的搭訕經驗活活被打槍得很慘。不過後來那女生跟我們也混得很熟,而當一群男生當中有一位正妹的時候,也是開始慢慢宣告友情會出現裂痕的時候。Stephanie(那位女生)迷倒了這群所有的男生,除了Patrick。大家表面上還是嘻嘻哈哈,私底下卻攪盡腦汁想要追她。兩個月的暑假很快就過去,大家都回到了美國,但卻在不同州。才回去沒多久,Stephanie跟小白交往了,而且還為了小白搬去紐約。

後來,除了我和Stanley幾乎每年都會見面之外,其他人就偶爾在MSN上聊聊天,不曾再見過面。不過這段回憶在每次經過南陽街的時候,都會想起。

接著,台北車站的南陽街回憶在六年後被和欣客運所取代。每次總在台北車站的承德路上歡天喜地的迎接一個人,在和欣客運總站難過的送走他,或是開心的也搭著客運下去找一個人。數不清這樣的來回有幾次了,不過每個片段總是印象深刻。那件淺藍色的襯衫、白底深藍勾勾的Air Force、憋腳的風衣、每次下車的地點、每次相遇分離的溫度溼度,都刻劃在腦中,沒有忘記過。

兩段回憶的當中,台北車站改變了許多,天橋也拆了。台北地下街莫名開了好多家店,Mister Donut的香味成了台北車站的味道,玩具店變成我每次想要買盒玩或食玩必去的店,每每送人入伍的地點,誠品是每次南下搭車前打發時間的地方,還有曾經決堤落淚的Starbucks。

之後的台北車站多了高鐵,人潮永遠那麼多。回憶中多了和小白維尼都愛的牛肉麵店,每次翹課都會去的丹提,在高級大樓補著管理學和經濟學的研究所考試,好好吃的烤鴨蔥油餅,還有一起看棒球賽的麥當勞。

ColdStone取代了在228公園旁有豬腳口味的冰淇淋,康是美取代了在南陽街底出去的那間藥房,大亞百貨公司倒了,戰略高手也不存在了。而那階梯上拿不完的傳單,麥當勞前做不完的問卷,等人地標的石獅子,好像是唯一沒有改變過的憑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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